陆熹微

我知道你是光明的。

昨今两天运动会。
其实我很讨厌集体活动。
与其说讨厌,更不如说是害怕。
我不怕孤独,因为我从来、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孤僻的,不招人喜欢的人。但我怕被孤立,或者说被冷落,以及随之而来的尴尬。
昨晚上熬夜看杀破狼,是啊,原来有的时候尴尬也能让人这样痛苦。
我知道有的人是没有恶意的玩笑,但是疲惫这种东西积累久了,逐渐就成了时不时要在你高兴时从头淋到底的冷水,在你难受时包裹你喘不过气来的尖冰,成了梗在喉咙里的一颗刺。
无法挣脱。无可避免。
“我在人群中常感到孤独。”我悦这样写给我,近来想起这句话,反复在心尖上磨了很多遍。
我游离在人群之外,感到孤独。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有问题,没人愿意告诉我,小学时的内向天性,初中时莽撞探路的尖刺,高中时努力披上的开朗逗比的面具,当我转过身想找那个天天被我嫌弃的只知道看书和发呆又期待楼下清脆的笑声里有自己一份的小女孩时,她已经不见了。没人希望我找到她,甚至以一种沉默却不容拒绝的方式按住了我想要摘下面具的手,告诉我这就是你,越来越好的你——虽然有的时候还是烂得像一团稀泥。眼泪成了我和那个从未和平共处过的小女孩之间唯一的联系渠道,我品尝到她的,她感受到我的,但是我们谁也没说话。
对不起……虽然也不知道这句对不起应该,说给谁。
本来应该说一些积极的话的,昨天一天发生的种种可爱已经在我腹内打好了草稿,我这人挺怪的,一件事一旦开了个头就舍不得丢下,觉得这样的话浪费了之前的,呃,心思?
“我接受了800m项目,不仅是因为体委的请求,还有我自己的私心……把莫名其妙的情绪,以及那些过往,通通甩开,抛在身后,轻装上阵,再毫无负担地继续接下来的旅途,以及,跑啊,跑下去,想象北大就在眼前,你冲进它的大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最近吃了《起风了》的安利,一直在单曲循环,很喜欢曲调和前几段的歌词。”
“粗略了解了一下魏晋南北朝,越读越心惊。
中国讲究中庸之道,阴阳鱼的纯粹黑白是不存在的,大多数人处在中间的灰色地带,不仅是为人处世,还有他的功绩,荒谬,成败,都这样兼杂参半,有晚年暴政或淫靡的英雄,也有洗心革面的回头浪子,人……就是这样。”
“800m跑得很爽,成绩应该是小组第四吧,第一圈的时候一直压着第一名在跑第二,整的在跑50似的,跑完大半圈之后就感觉好累啊,全靠意志撑吧,我想象前方是朱红色的大门……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跑到终点的,但是,有人在比赛前给你锤着过于单薄的肩膀,有人在旁边陪着你跑,有人在你经过时用喊破嗓的声音为你加油,有人在终点等着你,这种知道自己会被扶住所以拼尽全身力气迈过终点后全身各神经轰然倒塌,直接往旁边一跌,瘫坐在地上,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我要承认的是,几近两年,从最初的景仰到疑惑再到失望,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班的温情。”
“我现在想起当时的状态就只有一个字就是累,想要从中汲取一点经验教训看看能不能做一些调整把当时的名次再提一点,但是刚起了个头就掐了,这种不要命一样的跑法……处处都是漏洞,处处都是短板,却是我拆东墙补西墙后拼凑出来的现阶段综合能力最强的方案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其实……应该没有人知道,我体力很差,小学时200m的操场都基本靠走,跑不完。
我为什么这么拼?……我讨厌我自己因为我最了解她的德行,我就给她制造一个绝境,逼她跑过去。我害怕深渊,但我更害怕被时间这双看不见的手不容迟疑地推下去,与其那样——必死无疑,不如我自己来,去找一线希望。
那样不要命的跑法,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试一次了,这具到处是孔只会漏水的身体,现阶段无法达成的更高成就,由她自己所获得的bravery去帮她达成。”
……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 不做挣扎 不惧笑话,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 且就随缘去吧,逆着光行走 任风吹雨打。”耳机里还在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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